读《生命的探问》中关于自由的思考
散文 ·
对于生命中的无常，也许中国古代命理学家都已经给出了答案，“人有三衰六旺”，窥见了人的一生的起伏。我对于命运，更倾向于用数学上的“趋均数回归”来看待，毕竟人的一生永远不可能处于巅峰或低谷，最终还是回归于平均线上的。对于生命的意义，得益于之前出差时闲暇时拜读的弗兰克尔的《生命的探问》，以至于对生命有深度的思考和船新的认识。其中本书关于“自由的意志”的部分，着实引起了我非常深入的思考，结合生命的意义来说，更是一道哲学题一般。
弗兰克尔的《生命的探问》一书，是他从二战纳粹集中营出来之后，所撰写的三篇讲稿。讲稿的作用，主要在公开的场合进行演讲，宣讲传播自己的观点，在学术上我认为是不如像阿德勒或霍尼那样的心理家的著作那样。但往往正是演讲，才那么鼓舞人心。看过同时期德国元首希特勒的演讲，又或者是中国抗日人士的演讲，我们就知道如果能够身临其境，那受感染的力量将会是多么强大的。但我仅仅是通过汉译的版本进行阅读，即便是冰冷、黑白的文字，我也从中汲取了无穷的力量。
恰逢因工作需要而封闭在一个严肃又压抑的场所里面，在这样的地方阅读一个被集中营关押过的人所写的书，有一些喜剧也有些许嘲讽吧。也正是因为这样，在那样的情景之中，内心所思所想更能够领会作者的思想。我在读这本书之前，甚是不满于这样的安排，让自己丧失２／３的时间在一个地方，失去了自由。我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。无法理解那些戴乌纱帽的人是如何想的，也不知道这是天灾还是人祸，意义在何方而终点在何时呢？
当然一直以来还有很多问题困扰着我，但这本书已经给了我答案，告诉我应该如何面对生活中的逆境。书里说到，作者在集中营的时候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虽然被困在那个地方，但他意志是自由的，这是本书的重点之一。如同在高墙电网下的囚犯一般，国家和法律限制他们的肉体，却无法禁锢他们思想的自由，但现行的文明世界下也只能通过限制活动的方式进行惩罚。自由的意志，是所有人所拥有的，但很多的时候大家无法意识到这个，也无从去深入思考更多。
那些犯人被禁锢在监狱里面，他们已经无法避免这种痛苦。他们的痛苦是否不值得一谈呢？姑且不论他们是因何事而囚，但他们确实违反了所处的文明社会的生存法则，必然用一定的惩罚措施进行惩治，这就是法律的作用。与其说国家在惩罚他们，我却认为国家在保护他们。他们虽然身体是不自由的，但思想依然是自由的。从人性角度来说，仍然留给囚犯一个自由的思想，难道不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吗？所以，他们仍然活着并且带有一个自由的意志，人生就依旧还有希望。
有了自由的意志，才能追寻生命的意义，在这之间又有一个“追求意义的意志”。每个人所认为的人生的意义都是不同的，或许很多人都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。我相信，有的人穷极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生命的意义，但在这个过程中却完成了其拥有的各种社会角色及其责任和义务，那他的生命有意义吗？我想是有的，即使他不知道生命的意义是什么，但他完成的这些便是其生命的意义。也许一个人的生命意义，并不由得他人来定义，而是由其自己去定义及追求，这也是“自我”的唯一性。
在这本书里，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那么一句话，弗兰克尔如是说：“如果痛苦是能够避免的，那么消除它的原因才是有意义的事情，因为遭受不必要的痛苦与其说是英雄行为，不如说是自虐。另一方面，如果你不能改变造成你痛苦的处境，那你仍然可以选择采取何种态度。”如同上文所说的，弗兰克尔被关押至集中营，但他没有被困境所击溃，始终怀抱着活着出去见家人。家庭是他信念的支撑，也是他生命的意义所在。家庭是最温暖的港湾，有一位前辈告诉我，人最终还是要回归到家庭，也正是来源于家庭的动力，才让无数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创造出无限的可能。
不过，有一些痛苦完全可以避免，如同一些本来就已经是天灾的，到最后却变成了活生生的人祸。一出出闹剧出现在现实生活里，本应该是绚丽多彩的油画卷，结果就变成了黑白无常的浮世绘。这些痛苦本来就不应该出现，事情的发展其实可以更好。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人民，能够怎么做呢？到头来逆来顺受，只能够在这些痛苦中，明白这个世界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。我想那就是自由，他们也是一样地渴望的。也许吧，在某些人的眼里，他人的生命就不是生命，自己的功绩才是切实的。很多时候，世界就像一所监狱，人的思想也是一所监狱，而那从内到外的自由，是多么弥足珍贵啊！
只要是活着也就意味着必然存在痛苦，痛苦是私人的、自我的。我其实很不相信有多少人真正能够共情他人，即使是专业的心理学家，也未必能够真正共情，通常上用“同情”二字或许更准确一些。痛苦是普遍性的问题，但千千万万个人也因千千万万种原因而痛苦。我们短暂的一生中，所经历的痛苦，也并没有多少。而且我们的心理图式也不像别人那样，其实哪来那么多感同身受，不存在的。很多时候对于别人的痛苦，我们能做的真的很少很少，我们只是普通人。但我相信，有些苦难一旦超脱出来，必然会使生命得到升华。
我们人，确实每个人都有自由的意志，我们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，吃喜欢的食物、穿美丽的衣裳、到任何的地方等等，这些都是自由的。而弗兰克尔说的自由意志，我认为也是相对的，是在对比之下所存在的。我们全地球几乎所有人，都处在一个文明社会里面。不同国家地区的环境都是不同的，基于不同的宗教、文化、经济、政治等因素，都会有不同的限制。这些限制，也难免一定程度上限制了我们的心理或心理的自由。因此，自由必然是相对的，是不存在绝对的、完全的自由。
正如此，我们既是自由的，也是不自由的。也因为欲望的存在，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拥有真正自由的意志。如佛教徒清心寡欲，到头来也想和宇宙融为一体；基督徒虔诚修道，也不过是赎罪上天堂；就连道教也不乞求得道成仙吗？正是他们的自由，才会选择了这些的不自由，这也是他们自身对于生命意义的实践，通过约束自我的方式在一定的框架之内，使自身的思想得以自由。无论是否拥有自由的意志，都无法阻挡每一个人追求意志的自由，以探寻生活的意义，扣问生命的真谛是什么。
无论如何，似乎如何界定自由或不自由，是心理的还是生理的，并没有多大的意义。也不用纠结谁是否认识到生命的意义，如何探问生命的意义。如何看待这些问题，无论从哲学、法律、社会等角度切入，都像一千个读者心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，无数个人自然有无数个版本。但是我也相信，正是拥有了自由的意志，才能够体会、探寻到生命的意义。如果必须用一个通用的说法来说自由的意志和生命的意义，那我会这么说：“生命的意义必须建立在活着的状态之上，并且拥有自由的意志。同时在有限的生命里不断超脱自己，认识到生命的可贵和人性的光辉。让自己爱和爱自己的人，共同体会这个世界的一切。”
（本篇读书心得主要围绕《生命的探问》中关于“自由”的部分，下次将会针对“生命的意义”展开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