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变革与守旧
散文 ·
又是一晚夜归人，仿佛从１９岁以来，我的生活作息便与黑夜打上了交道。无论是湘西大山深处中，高墙电网下被探照灯拉长的身影；还是榕城街头的霓虹灯下，骑着两轮车在午夜的街道悠悠归家。暂时来说，似乎还不能和那长城松枝拥簇着国徽的图腾割席，不知这迢长路远的征程还要几许春秋，只知目前的日子在静下心来，似乎逐渐发生了变化，悄然无声的更替。
在熟悉的北门路，回来时一瞥，发现有家运动用品商店已经在收拾了，似乎即将结业。我印象非常深刻，小时候那老板的儿子应该是喜欢吃糖果，满嘴都是蛀牙烂牙。而老板平常上下班都骑着类似于类似经典的凤凰牌自行车，俗称２８大杠那种，腰板直直的，往返在老城与商店之间。从我记事时候起，那家店就陪伴在我的成长之路上，即使我并没有和它发生过什么故事。似乎，只是我成长之路的一处布景罢了。
如果说必须要有联系的，或许那家曾经有售卖日本某家游戏机及其相关的商店，与我似乎更有羁绊一点。从黑白掌机，到彩屏掌机，我的童年里，任天堂都留下浓厚的一笔。似乎男孩子小时候，总和游戏结下不解之缘，而我也正是这家商店而游玩了不少经典游戏。无论是超级马里奥、魂斗罗、雪人兄弟还是三国志等，每个游戏似乎都和一定时期的自己连结起来。而那家店，现在也没有再销售游戏相关了，我也只是偶尔玩玩端游了。
运动用品店的老板，或许已经年纪老了，开始了退休生活；曾经售卖过游戏相关的商店老板，因为娱乐方式的多样化，而转变经营方向；甚至连熟悉的早餐店，云吞也已经涨到了８元一份。我们总是不经意地变化，在不经意中接受着这些变化。他们或许因为主观上的原因，又或者客观上的制约，而去变化或被变化。我们则在这一切悄无声息的变化中，也变化着自己。只是很多很多人，没有静下心来，感受我们的周遭，已经和我们印象中的世界，截然不同了。
著名的哲学悖论“忒修斯之船”，似乎可以侧面印证这种现象。我们的环境在不断地变化，不断地更替，同时我们也在变化更替。正是由于我们的每一个个体都在变化更替，从而造成整体的发展。个体和整体是相辅相成的，这里面我认为更重要的是个体。可是很多时候，影响个体的通常是整体，其次才是个体的“基因”决定的。我们总是惊叹社会发展之快，可是我们个人，也跟随着这个社会而前进，如长江中的轻舟。
有的人，总是怀念从前；也有的人，不断规划未来。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到了“十四五”。曾几何时，我上学堂的时候还要背诵“八荣八耻”，那时候是胡爷爷做我们的领袖，温爷爷总是出现在电视里慈祥地微笑着。如今，伟大领袖的新时代思想传播大地，和大洋彼岸的美利坚之博弈也如同平衡的天平一样了。不可否认，有的人就把当下的不满，寄籍在从前的回忆里。他们不知道我们在经历的当下，就是历史的延续，也是未来的起点。珍惜好当下，是怀念从前的垫脚石，更是规划未来的起跑线。
拒绝变化，拒绝将来，迟早就像路易十六一样，被变革的先进者送上断头台。在他的日记本里，多是“今日无事”的话语。今日无事，明日无事，于是乎在后日便在断头台上，再也“无事”了。在同时期的遥远东方，大清帝国也依旧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里，轰然一声辛亥枪响，十次流血起义，东方这个最大的大一统封建帝国轰然倒塌。如果满清皇帝能够接受自第一次工业革命以来的科技成果，或许还能在世界潮流的动荡中，多苟延几年命了。
我们这些渺小的人儿，在人生短短几十年里，能够发挥的热量不及王侯将相的一句话。在日复一日的枯燥里，消耗着我们的生命。即使如此，我们也应该在变化中成长，在合适的年龄做合适的事情，力求跟上时代的发展，而不至于被时代淘汰。被时代淘汰，意味着生产力低下，最后沦为负担。
大方面说，时至今日我们的国家、社会、文化、经济、科技、军事等领域都在蒸蒸日上，国家已经身居世界第二经济体，文化上远播四海，政治影响力发挥在国际上愈来愈大。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，世人可以切切实实所见所得的。而有一些事情，似乎几千年来亘古不变的，是什么呢？是人情和人心。所谓“冰霜薄，人情更薄；华山险，人心更险”，这方面始终是无法通过法律和运动去改变的，归根结底还是人性和文化传承中所遗留的余毒。
实际上，这也是守旧的一种表现形式。古代先贤留下了无穷的文化瑰宝，像族谱一样有形地传下来的，更有无形的文化，“人情社会”与“官场文化”等等，一系列的潜规则。这些规则，这些丑陋，早已经在台湾省著名作家柏杨所著的《丑陋的中国人》里有所描述。当然，这本书所言之处有一定的偏颇，也有刻板印象的成分，但我们亦可在其中管窥蠡测，略领一二。
我们必须清楚，社会的所有黑暗与丑陋，都是我们每一个人的纵容和冷漠所造成的。在抨击社会的黑暗与丑陋的时候，我们是否在面对黑暗之时，用内心的良知点亮自己的眼睛；在面对丑陋之时，我们有没有凭着公义去抗争？所有的潜规则，所有的痛苦，根源都在于我们每一个人，谁也逃不脱。今时今日，有些人的所作所为，与他们曾经的誓言似乎已经是完全的对立关系，是否也是当代的《聊斋志异》的灵感来源呢？
时代变了，人性不变，我们国家几千年来有些东西始终还是没有变。在看历史书，历史剧的时候，总是感觉似是而非地含沙射影，嘲讽当下的一些事情。如上文所说，历史就是现在，现在就是未来。历史里所有的故事，在今天都会发生，在今天发生的事情，未来照样还是会发生。事情是不变的，经验也是不通用的，可其根本的逻辑和规律，是一样的。只要人性，一天不变，那么我们就还是那一群人，周遭就还是那个周遭。
大人，时代变了，该把你手中的牛尾刀换成９５－１自动步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