庚子年 家乡
生活  ·  
今年的年,比以前似乎更加印象深刻。记得以往过年之后,期待的就是清明回乡,用微不足道的方式略尽孝道,向远在极乐的先辈遥寄思念与感恩。本以为今年因为荆楚瘟疫而不能返乡,可往往世事就如影视剧那样,给我来这么一个出其不意。在脱下满是尘埃的衣服的第二天清晨,我踏上了返乡之途。
家乡的光景,一年好过一年,往昔的黄泥沙石村路,如今也铺上了混凝土。家家户户小院里也逐渐停靠着各式各样的小车,无声地向大家彰显生活的富裕。而他们虽然我多数不识,但也看得出岁月在他们脸上无情地刻下痕迹,家族的后生们也成长为翩翩少年,不见得谁能逃过这种轮回。也正是这种轮回,才让每一个家族生生不息,承前启后。
如同时间,让旧人老去新人长成一样,我记忆中的家乡也是逐渐模糊。不见了小时候回去,踮起脚尖一跳跳躲开牛屎的场景;不见了爷爷骑着自行车,奶奶喂着小鸡的时刻;也不见,门前那两棵柚子树的影子,还有那张吊床。可总有东西是无法磨灭的,例如狗肉的味道。
家乡狗肉,以药材做汤底,用清汤熬制一锅狗肉,像潮汕人的牛肉火锅那样,不需要浓汁大酱,以吃出原汁原味的狗肉是我们对狗肉的逻辑。叫上一碗狗肉,打上一碗狗肉汤,精心调配的酱油。碎碎葱花撒在清汤上面,狗肉的香味和药材的交融,正中了老话:狗肉滚一滚,神仙也站不稳。呷完清汤,夹一块只经过清汤熬制的狗肉,药材的味道去掉了狗肉的腥臊,没有炖狗肉的浓香,剩下的正是原汁原味的狗肉。爽口的狗肉,热腾的清汤,正是家乡的味道。
除了狗肉,当然还有其他很多东西模糊地漂浮在心里。每一年回去,仿佛像清代皇帝御驾避暑山庄围猎一样,为的是不忘记自己来自何处,不忘本。往往很多时候,我们好多人都忘了初心,所谓勿忘初心方得始终,却是现代人都落下的品质。
昨天下午,我开着老旧的摩托车缓缓驶在村道,一颠颠地载着堂哥,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一点点在耳后渐行渐远,我没有回头。我知道,当我再次回来的时候,已经是明年的这个时候,如同生活一样重复着,只不过都会慢慢发生一些变化。把今天的变成昨天,把明天的变成今天,无外耳。